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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选择性搭配歌曲《Counting Star》食用。
乍暖还寒
凌晨的时候，哈利听见窗外模糊传来了雷声。
他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被温暖柔和的被窝包裹的感觉能让他跟快速地入睡。可是那晚哈利却睡得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梦都支离破碎坍塌不起。
于是他半跪着爬起来，默默地注视着厚重窗帘间狭长的一条空隙，灰暗的天光从那里透露出来。
他伸出手拉了拉一边的窗帘，将那条缝隙覆盖住。房间里变得更加伸手不见五指。他在这黑暗中又摸索着把暖气调成了静音，这才心满意足地缩回被子里。
哈利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耳边又传来雷声。
兴许是又要下雨了。
他翻了个身，重新坠入了梦境。
纽约下第最后一场雪的时候，哈利染上了重感冒。
整天的流鼻涕、打喷嚏和昏昏欲睡。他不得不选择请假窝在家里静养。
下午的时候，他给彼得发了短信，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看见。
哈利坐在卧室的软沙发上刷kindle时，他们请的钟点工在客厅和客卧打扫，扫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还是个年轻的亚裔大学生，只有傍晚过来帮他们收拾一下房间晾个衣服什么的。哈利本想今天拜托她随便做点清淡的东西，最后到底还是忘记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彼得都不怎么经常回家吃饭了，尤其是彼得，他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每天都要面对形形色色的饭局，推都推不掉。
哈利偶尔面对家中冷锅冷灶，或是深夜躺在床上时听见开门的声音，想象自己的爱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然后倒在床上沉睡过去。
他有多久不曾和彼得随性地闲聊、拥抱或是短途旅行了？哈利自己都不记得了。
下班之后，彼得踩着雪跑去对街的药店买了速效感冒药和阿司匹林，他提前半小时打了卡跑路，就是怕又被上司或是同僚堵着去参加饭局而不能回家照顾生病的爱人。再说，这种莫名其妙的酒宴实在是很令人痛苦。彼得绝不会忘记他刚开始几次被拼命灌酒然后半夜急性肠胃炎被送医院的事。
打开家门的时候，彼得发现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卧室衣帽间里隐约透着一点光。客厅向阳的一侧打掉墙装了落地窗，此刻没有拉上窗帘，灰扑扑的天光透进来，把客厅也照成冰冷的黛青色。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哈利正窝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处理公事，一边还在不停地打喷嚏。
感觉好一点没？彼得站到哈利面前，微微倾下身去摸对方的额头。
唔，还好。哈利模糊地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给菲丽西娅挂电话。彼得听着他鼻音浓重声音嘶哑地交代种种事项，那边秘书小姐连声答应。
你现在应该去休息，哈利。彼得回卧室拿出一条厚的绒毯，松松地披在哈利大腿和腹部。
你只是请假一天，又不是失踪一个月。
啊抱歉。哈利疲累地笑笑，抬了下手，把手机丢到长沙发上稍远的地方。
我只是习惯了。虽然很累。操心这个和那个，明明菲丽西娅很能干。兴许是因为脑子昏昏的，哈利的语序有些紊乱，声音也弱弱小小的。
彼得示意他放松，然后把人圈进怀里。哈利把脑袋搁在彼得腿上，他看着窗外，天已经彻底黑了。
你太累啦，哈利。彼得抚了抚哈利栗色的发。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粥。
好。
彼得就站起身去厨房开电饭煲，他许久许久没有下厨了，上一次似乎还是和哈利在国外旅行的时候下速食面。
用小汤碗给哈利装了稀粥之后，彼得又张罗着给他拿勺子递开水，忙前忙后，陀螺似的没停下来过。
哦对了，我先去把流理台收拾一下。
坐下来歇一会儿吧。也不着急。哈利窝在沙发上，双腿曲起来，脚踩着沙发，光着的脚趾露在毯子外面。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碗粥。
外头又下起了雪，雪花在霓虹背景下纷纷扬扬着。
明明都是春天了，怎么还在下雪？
彼得看着哈利在灯光下安静的侧脸。他很久没有这样温柔、持久而细致地凝视爱人的脸庞了。那对多情璀璨的蓝色眼睛，也早早与记忆中少年的那一双眼睛有了差别。可他却直到现在才发现。
明天是周五。我请假在家陪你好不好。
嗯？不就生个小病嘛。
我想陪陪你。彼得振振有词。
哈利动作顿了顿，嘴角翘起来，笑了一下。
他把空了的碗搁在茶几上，向彼得的方向挪了挪。寒气穿过毯子的缝隙透进皮肤。
我们总是很忙。哈利打了个轻嗝，接着说：很少在一起吃饭。以前周末还能坐在天台看星星聊天。而现在，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拥抱是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平缓甚至算得上模糊温柔，不是指责也不是控诉，只是在回想追逐理想期间他们错过的一些时光。
不记得了。彼得诚实地回答，继而补上一句，不过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算起。
他放在爱人腰侧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眼神变得温柔了一点。哈利把手伸过来，牵住了那只手，肌肤相亲的那刻他发觉对方指尖微微发凉。
好了好了，你去洗个澡再来抱我。哈利嫌弃一声，又默默笑了出来。
低烧未褪的脸上粉粉两团红云。
初春下过最后一场大雪，等寒流过去，积雪融化，乍寒还暖之后，春天就真正地到来了。那时候，天气就会变得温暖适宜。有些感情，也该破冰而出，渐渐变得暖软如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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