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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Could You?
How could you cheat on me,
Then turn your back on me?
You told me all the lies
And hypnotized and I believed.
——Saliva《How Could You?》
Harry Osborn知道他来了。
尽管对方降落在漆黑的客厅中央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绿魔被强化过的听力还是精准无误的捕捉到了对方的手套擦过那根黏糊得令人恶心的白色蛛丝的声音。Harry不甚在意地将蜥蜴人的资料当着对方的面关闭，白皙的手指轻巧地滑过光洁的屏幕，将文件收回文件夹中。他自如的将转椅转到面对对方的角度，月光在他梳得整齐而一丝不苟的金发间微微闪光。
“纽约市的星期五，是个蜘蛛侠贵步临贱地的好日子。”【1】
Harry轻声说着，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对方显然没有错过任何一个音节。也对，蜘蛛感官嘛，除非是整个系统失灵才会不觉得他Harry Osborn值得一个高亮红色警报，更遑论是对他放下戒心了。
“我想就算蜘蛛侠再贵人多忘事，也不会忘记上一次你坐在这里时的情形吧？”他的口吻平缓从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淡态度叙述着发生在别的什么人身上的惨剧，“当我告诉你我快死了的时候，带给全纽约人民希望的蜘蛛侠拒绝了我求生的愿望。你知道，我当时还真的相信过在办公室里你说过的话。”
蜘蛛侠疲惫地摘下了头套露出了Harry无比熟悉却也相当厌恶的面孔，这张面孔陪他度过了他本不快乐的孤寂童年，陪他度过了在欧洲时的漫漫长夜，那些回忆点亮了Harry Osborn过于苍白的人生。Peter安静地听着他那旁观者一般的话语，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被窗外呼啸的寒风打得支离破碎，无从分辨。
“不管你在做什么，停下它。”他略显无力的宣告道。
Harry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你早就该想到这一天了，自从你把我扔下等死的那一刻开始。你对我说你不知道蜘蛛侠在哪里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开始撰写为了我好所以不能救我的剧本了？没想到我还活着，是不是？”他露出一个夸张而虚伪的笑容，“多棒的惊喜！Harry Osborn竟然活下来了！向我宣战吧蜘蛛侠，拯救你的纽约！”
“你明知道我不会向你宣战，我以为我们早就过了在桌子上画边界线的年纪。”蜘蛛侠恹恹的把头套掼到地上，乱糟糟的一头棕发显示出主人焦虑的内心，“你不能再接触那些怪物了，他们会更快的吞噬你的——你对他们是什么根本毫无概念！”
“那不正是你希望的吗？”Harry反诘，语气第一次真正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撕破了表面平静如一潭死水的伪装，“不然在我苦苦哀求你之后，你怎么能继续用你拙劣的谎言欺骗我并继续置身事外？【2】在你我已经分道扬镳站上对立面之后，你怎么还能用那副关心我为我好的语气劝我就此罢手？你以为我永远都不会识破真相吗？”他霍然离开转椅，径自向出口走去，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如果蜘蛛侠想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么我建议你还是回去找个迷恋超级英雄的姑娘共度良宵吧——在我身上浪费口舌？恐怕你打错了主意。”
“Harry，拜托了，我从来就不想和你兵戎相见。”
Peter最终恳求般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Harry离开客厅的脚步有一瞬间的些微凝滞。他回头重新施舍给他曾经最好的朋友淡淡的注目礼，发音清晰地纠正道：
“我的名字是Harold Osborn。”【3】他说着轻轻偏了偏头，淡粉色的嘴唇讥诮的弯起，那个曾经对Menken展露的那个无可指摘的明亮而略带轻佻的笑容在他唇边荡漾开来，“Mr. Parker，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但是Peter的反应更快，在Harry甚至还没来得及再度转身背对他时他已经抬起了他的右手。在那一刻Harry Osborn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再一样了，尽管相隔几码的距离使他看不清Peter隐匿在黑暗里的棕色眼睛。诡谲的影子从四周的阴影里分离出来，爬上蜘蛛侠鲜艳的红蓝相间的制服，蔓延上他牵扯着蛛丝的右臂。Peter朝他走近两步，尖利的警铃在他脑中大作，慌乱之下他向后退去，果不其然粘上黏软的一层障碍物，他的惊愕与恐惧悉数落入对方眼中，那种Harry所熟知的蜘蛛捕获猎物的光芒在Peter的眼睛里明灭闪烁。惊疑不定之际他听到Peter温柔的声音，比起饱含怒气的质问更像私密的情话：
“你怎么敢？”
END
【1】改自加西亚·马尔克斯《枯枝败叶》中“马孔多的星期三，正是埋葬魔鬼的好日子。”
【2】引自《How could you?》歌词
【3】Harry Osborn，全名 Harold “Harry” Osborn，源自Wikipedia。
